聚焦IPO | 合合信息研发费用高企成果“难产”，客户稳定性不足难保障自身成长性

见习记者|胡家铭

9月27日，拥有“启信宝”、“扫描全能王”、“名片全能王”三个主力产品的合合信息披露了科创板招股书，拟在科创板募资14.9亿元。

公开信息显示，合合信息成立于2006年，主要面向B端和C端提供产品及服务。B端业务是为企业客户提供以智能文字识别、商业大数据为核心的服务，而在C端业务方面，公司旗下有扫描全能王、名片全能王、启信宝3款产品。

截至2021年3月31日，公司拥有员工共753人，其中研发人员达435人，占员工总人数比重的58%。然而在拥有如此之多的研发人员情况下，《红周刊》记者发现，合合信息近几年中的专利产出数量却是相当的少，个位数的申报数量与公司连年递增的研发费用投入明显并不相符。

研发投入连年递增

专利成果产出乏善可陈

报告期内（2018年至2021年1-3月），公司的营收分别为1.96亿、3.4亿、5.78亿元和1.71亿元，同期的研发费用（扣除股份支付费用）投入分别为12695.80万元、14681.55万元、16696.80万元和5051.31万元，占营业收入比重的65.32%、61.87%、28.87%和29.53%。虽然研发费用占营收的比例在减少，但金额总数上却是在持续增长的。

然而有意思的是，在近年持续大规模研发投入下，其近几年的专利产出数量却不及早年水平。据企查查数据，公司在2018-2020年内申请的专利数量合计仅有15个，不及2014年一年申请数量的一半。此外，在2014年到2018年间，公司申请的专利数量还竟然为0。如此情况，对于一个以研发投入为主要成本支出的公司来说，显然是很奇怪的。

图1合合信息专利申请年份趋势

图源：企查查数据

在招股书中，公司选取了同为软件行业的金山办公作为同业可比上市公司。从研发投入一项看，金山办公在2018年至2020年中的研发支出分别为4.28亿、5.99亿和7.11亿，虽然这一数值分别只是同期合合信息的3.37倍、4.07倍和4.25倍，但在专利产出数量看，金山办公报告期内申请专利却分别达到130项、223项和45项，是合合信息申请数量的130倍、28倍和7.5倍。仅从数据对比看，合合信息至少在研发效率上是远远不及同业可比公司金山办公的。

图2金山办公专利申请年份趋势

图源：企查查数据

在招股书中，合合信息称自己所处行业是技术驱动型行业，技术的领先程度决定了企业产品和服务在市场上的竞争力，因此公司研发费用占营业收入的比重较高。可事实上，一边是研发费用不断创新高，而另一边则是专利申请数量个位数化现象愈发明显。

此外，从具体的专利内容看，2021年申请的8项发明专利中还有相当数量专利是属于“实现复制粘贴的手势操作方法”、“实现撤销重做的手势操作方法”等类型，其专利的技术含量实在一般。有意思的是，即便是这种类型的专利，合合信息近三年每年的专利申请数量仍不及10个。

相比每年的数亿元研发支出和拥有的数百人研发团队，合合信息每年申报的专利数量实在是太少了。

客户稳定性不足

招股书披露，公司的营收贡献来自于B端（企业端）和C端（个人端），其中，C端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在报告期内分别为47.41%、63.93%、73.24%和75.57%，呈逐年上升状态。因C端客户相对零散，因此公司的前五大客户皆为B端的中大型企业客户。然而有意思的是，公司前五大客户的销售收入贡献却在逐年减少中，分别占报告期营业收入比例的20.43%、9.06%、6.71%和8.16%。

B端客户贡献的逐年萎缩显然并不是一件好现象，因为个人用户喜好的多变性是很难保证销售收入稳定性的，相对来说，B端大客户的集中采购则是具有一定稳定性，因此，如何稳定住B端客户资源对于合合信息来说是个考验。

据同业可比公司金山办公的员工告诉《红周刊》记者，金山办公和合合信息所在的软件行业，技术和生态完善是能否实现B端销售的重要因素。

以软件生态为例，如果公司软件无法匹配其他的软件（操作系统，邮件，OA，浏览器，数据库，中间件）或者硬件，那这对于客户的购买决策将会产生相当大的影响。

而服务方面，B端客户通常更为看重售后服务和运维能力，譬如软件安装之后，在使用过程中如果碰到问题，就需要排查和更新，甚至还需要针对客户的问题做一些定制开发。但这势必会涉及到成本问题。若客户体量相对较小，有些功能就很难做到及时更新，或者说累积到下一个半年的大更新之中。半年的时长对于一个B端客户的留存显然会产生相当大负面影响的，很可能导致客户喜好的转移。当然，如果一些售后的服务问题能及时得以解决，则B端客户的忠诚度将会有明显提高。

可惜的是，从招股书披露的合合信息的前五大客户名单看，报告期内几乎没有一个长期合作的客户，这种很现实的问题从侧面反映出，合合信息对于B端客户的服务或许还有相当大的提升空间。

据招股书，SAMSUNG（韩国三星）在报告期的第一年，也就是2018年时，合合信息向其销售B端的手机厂商技术授权，这项收入在2018年占据合合信息前五大客户的第一名，达到1864.49万元；但从2019年开始，公司对三星的销售就骤减为591.84万元，在2020年直接跌出了前五大客户名单。

图3三星公司收入占合合信息营收历年变化（单位：万元）

图源：公司招股书，红周刊整理

如果将其上升到整个头部客户情况，可以发现，合合信息的头部客户占整体营收的比例也出现了相当大的下降——在2018年度，前五大客户销售占整体营收还为20%左右，但在2019年时已经跌破10%，2020年更是逼近5%。

对公司来说，虽然大客户销售占比过高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但保持一个合适的头部供应商销售占比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类客户是稳定企业收入的“压舱石”，如果公司销售完全依赖不够稳定且喜好多变的C端客户，那么公司的持续成长性是存在很大不确定性的。

此外，因合合信息所在的商业大数据行业是属于技术密集型行业，其营收的增长在很大程度上与技术的先进程度呈正相关的，介于公司近几年研发的新成果并不算多的事实，其一旦获批上市，还能否维持住自己营收的持续增长能力，同样令人担忧。

股权激励集中支付是否合理？

招股书还披露，合合信息在报告期内的大多数时间内是处于亏损状态，其在2018年和2019年分别亏损了7900万元和1.96亿人民币，直到2020年才扭亏为盈。就公司给出的原因来看，是公司从2014年开始陆续向部分员工支付股权激励费用，其中2018年、2019年股权支付最为集中，分别达到了147.94万元和1.66亿元。

值得一提的是，这部分费用被公司分别摊销到了管理费用、销售费用和研发支出之中了，仅在2019年2.1亿的研发费用中，公司股份支付的金额就有6377万。对于这种股权激励费用摊销安排的时间点是否合理是会让人产生质疑的，何种条件下才能触发激励机制？

值得一提的是，合合信息2021年申请的8项专利之中，发明人除了合合信息实控人镇立新，还有龙腾、罗希平、陈青山、郭丰俊等人。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合合信息的高级管理人员和核心技术人员，担任技术总监职位。在招股书中亦有列明，此项是作为高管薪酬的一部分发放。

即便加上合合信息所有的员工持股平台的员工人数，仅仅也才100人，在占公司总人数近60%的435个研发人员中，这个比例也并不算高。如果细究起来，2019年1.66亿的股权支付，如果将其平均，意味着名单中的每个人都可以拿到接近170万元的高额股权激励。

要知道在正常情况下，如果出现大规模行权，要么是公司业绩出现了大幅增长，要么是公司研发出现了重大突破，可事实上，合合信息即便不支付这1.66亿，2019年的利润仍然会出现3000万元的亏损，而就其研发专利来看，报告期内的专利产出情况是不进反退。如此情况下，公司仍选择发放巨额股权激励，理由是什么是让人好奇的。

大概率上，公司选择发放股权激励，很可能是用另一种形式进行“突击分红”的行为，一方面让原股东获得最大收益，而另一方面也起到一定的避税目的，可能少缴企业所得税。但不管处于怎样的目的，一家科技创新能力有限且经营能力平平的企业选择在科创板上市，还是需要投资人多加小心的。

图4合合信息2021年专利情况

图源：企查查数据

（文中提及个股仅为举例分析，不做买卖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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