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思维”一年半仍未上会，知识付费是不是“割韭菜”？

北京思维造物信息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思维造物”）因财务资料已过有效期，近期被深交所中止上市发行。值得注意的是，思维造物以其实际控制人罗振宇及“罗辑思维”节目而为人们所熟知，被称为A股“知识付费第一股”。

其实，企业在IPO过程中随时间的推移需要对财务资料进行更新都属于常见现象，但思维造物从2020年9月受理，到目前已经过了约一年半的时间，期间先后三次因财务资料过期而被中止发行，还被深交所三轮问询，公司至今却仍未上会，而与思维造物同一天获受理的实朴检测（301228.SZ）上市已超过两个月。

其实，不仅仅是思维造物IPO没能一帆风顺，网络上对于该公司以及知识付费的争论也从未停息。有观点认为可以从知识付费受益，也有声音表示知识付费其实就是“割韭菜”。比如，银柿财经记者在知乎“罗辑思维”话题下的帖子中就看到了有网友将它评价为“东拼西凑的知识忽悠”“胡乱传播‘知识’”等。

曾没有资质就卖课

思维造物在招股书中表示自己是一家从事“终身教育”服务的企业。在线上通过“得到”App、微信公众号“罗辑思维”等平台，在线下，通过“得到高研院”、“时间的朋友”跨年演讲等形式，为终身学习者提供通识教育及技能培训服务。主要有在线音视频课程、听书、电子书、实体图书、线下课程等产品形式。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公司主要财务数据如下：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2018年至2019年，思维造物很大一部分业绩都是在不具备资质的情况下“卖课”所得。招股书显示，公司下属企业得到天津在报告期内参与的公司业务包括线上知识服务、部分线下知识服务、部分电商业务。其中线上知识服务包括课程、听书、电子书，2018年及2019年1月~8月，得到天津的线上知识服务营业收入分别为4.93亿元、2.51亿元，分别占到思维造物当年总营收的66.8%、40%，而当时得到天津却不具备从事这些业务的《信息网络传播视听节目许可证》和《网络出版服务许可证》。直到2019年8月，通过收购具备该等资质的优视米，并对业务主体进行调整，思维造物的相关经营才可以说是符合规定。虽然，公司在招股书中一再强调因此而被行政处罚的风险较小，但没有资质却从事相关业务并获得高额收入却是不争的事实。

真能激起用户对知识的渴望吗？

思维造物表示自己在从事的是“终身教育”产业，并引用根据艾瑞咨询数据，2019年中国终身教育产业规模预计达824.5亿元。而深交所在三轮问询中，多次要求公司说明“终身教育行业”概念的来源、诞生背景及权威性，以及采用该咨询公司报告对行业定位进行划分是否审慎、合理，虽然思维造物对这些问题都进行了解释，但问询过程中交易所的顾虑也十分明显。

那么，思维造物的“终身教育”服务是否充分激发了用户的学习热情？知识付费真的能增加人们对于知识的渴望吗？

首先，招股书就提示了“App用户等各项指标增长有限或持续下滑的风险”，2018年至2021年上半年，思维造物的“得到”App新增注册用户数量分别为681.37万人、397.50万人、456.46万人及172.03万人，新增付费用户数量分别为164.91万人、91.10万人、82.61万人及33.37万人。2019年起的新增注册用户数量就远不能达到2018年的量级，且报告期内新增付费用户不断减少，由此可见，愿意为思维造物的“知识付费”买单的消费者群体的增长似乎越来越缓慢。

另外，银柿财经记者还发现，与线上教育、线上办公在新冠疫情影响下的需求增加不同，思维造物线上知识服务业务却受到了不利影响，2020年一季度人均使用次数明显下降，环比下降13.83%，同比下降10.29%，同期的用户留存率也出现下降。

对此，思维造物的解释是公司的线上课程主要使用时间以用户上下班通勤及非工作时间为主，2020年上半年受疫情影响，全国大部分地区用户均在家办公，路上通勤的用户比例大幅度减少，因此也影响了用户使用线上课程及服务的频次。公司还表示，疫情期间居家隔离的环境使得公众线上娱乐消费需求增强，线上自主教育需求和意愿相对被削弱，一定程度上线上学习时间被其他娱乐性活动挤占。

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思维造物的产品及课程内容激发了用户终身教育、获得知识的热情，为何人们的学习这些课程的意愿更多地停留在通勤的路上？为什么居家期间人们宁可将时间花费在娱乐活动也不愿学习思维造物输出的知识呢？

再从知识付费的价格来看，招股书显示，思维造物不同产品中，价格最高的“得到高研院”达到万元以上，其他课程基本都在千元级别或千元以内。然而，得到高研院从2018年秋季班第0期到2021年夏季班第9期共招生14000余人，但其中重复购课的只有27人，比例不足0.2%，并且得到高研院每一期线上课程迭代量约20%，知识的内容不断更新，那么学员复购的意愿又为什么如此之低？

除了曾经出现无资质经营、能否激发用户学习意愿等存疑，思维造物还存在对罗振宇个人依赖、对知名专家学者依赖等风险。公司拟募资超过10亿元用于知识服务平台优化升级等项目，然而2020年、2021年上半年公司的货币资金均超过9亿元，从招股书来看，募投的项目都具有必要性，但几乎又都要等到募集资金到位才开始实施，那么公司为什么不能先以自有资金投入呢？知识付费是不是“割韭菜”尚无定论，而“知识付费第一股”思维造物的IPO能否成功也犹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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