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构大闹电话会议 沃森生物怂了吗?

叫停转让HPV疫苗子公司，沃森生物怂了?

今日(12月7日)早间，沃森生物(300142.SZ)发布公告宣布，暂不将《关于签署上海泽润生物科技有限公司股权转让及增资协议的议案》提交临时股东大会审议。

由交易子公司引出的舆论风波似乎要以沃森生物“认怂”而终结，但投资者对此并不买账，紧急叫停股权转让也并没有止住沃森生物的跌势。

今日开盘沃森生物急速下挫，截至下午收盘，沃森生物报36.53元/股，跌幅达到20%，较8月6日达到的历史高位95.86元/股下跌超过6成。

机构大闹电话会议

这场风波缘起还要从上周五沃森生物的一纸转让公告说起。

根据公告，沃森生物拟向淄博韵泽创业投资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以下简称“淄博韵泽”)、永修观由昭德股权投资基金中心(有限合伙)(以下简称“永修观由”)转让所持有的的子公司上海泽润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上海泽润”)32.60%的股权，转让价格为11.4亿元人民币。同时，淄博韵泽拟以1.1亿元向上海润泽增资。

在转让完成后，沃森生物将不再是上海泽润控股股东，持股比例将从65.14%下降到28.5%。

据了解，上海泽润的二价HPV疫苗目前三期临床试验目前已经结束，已经进入申报阶段。上海泽润评估报告显示，自评估基准日至取得生产批件，二价HPV疫苗、九价HPV疫苗的研发支出分别达到7200万元和2.38亿元。

凭借一针二价HPV疫苗，万泰生物连续收获26个涨停板，总市值接近800亿元。而在上海泽润的二价HPV疫苗投产前夕，沃森生物却亲自将自己踢出了HPV疫苗概念股行列，这让二级市场投资者难以接受。

沃森生物董事长李云春在11月5日的电话会议里表示，出售泽润是考虑到沃森整体的发展战略以及目前所遇到的现实问题。“九价HPV疫苗现在面临的竞争格局非常惨烈，二价我们上市也已经比万泰慢了。我们希望通过这样一个举措，给润泽打开一个独立发展的空间。”

但机构对管理层的说法并不买账，在电话会议上，有与会机构直接质问沃森生物管理层：“你们这么做，不相信因果报应吗?”

以沃森生物的交易金额计算，上海泽润的估值不超过35亿元，与万泰生物的市值相差甚远。是否贱卖优质资产、背后是否存在利益输送也成了投资者的集火点。

对此，李云春的回应也很强硬：“如果你有更好的价格，也欢迎你来买(上海润泽)。”“你可以质疑我们的能力，但不能质疑我们的人品。”

不过12月6日来自深交所的一封问询函让沃森生物态度180°大转变。

深交所要求沃森生物就交易方的股权结构以及对上海泽润HPV疫苗资本化研发投入评估的合理性等做出回应。

盘古智库高级研究员江瀚表示，“整件事最大的问题就是上市公司的市场选择和估值都难以让投资者信服，在这样的情况下，沃森生物还是需要进一步加大信息披露，给市场一个合理化的理由，告诉市场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每一步都需要有非常明确的理由，只有这样才能自证清白。”

沃森生物“黑历史”

这并非沃森生物第一次离奇甩卖子公司。

2012-2013年，沃森生物斥资近9亿元收购河北大安制药。公开资料显示，大安制药是当时河北唯一一家经政府批准建设并拥有单采血浆站的企业，年采浆量在100吨左右。

据沃森生物2013年年报，血液制品业务实现营业收入3.08亿元，实现净利润7943万元。

但在2014年和2016年，沃森生物以集中力量发展重组HPV疫苗、13价肺炎结合疫苗和单抗药物等为由，先后两次将大安制药的股权尽数转出，合计交易价格为10.88亿元。

2018年，因北大制药未能达到转让时协议约定的年度最低承诺值，沃森生物向交易方承担股权补偿赔付责任，导致上市公司2018年净利润减少约7600万元。

然而，在出售大安制药两年后，沃森生物又将抗体药子公司转手。

2013年和2015年，沃森生物又分两次收购抗体药公司嘉和生物，收购金额约为3.7亿元。2016-2018年，嘉和生物连续获得8个临床试验批件，但此时，沃森生物又计划脱手嘉和生物，最终由HH CT Holdings Limited(以下简称“HHCT”)和康恩贝接盘。

今年10月，嘉和生物-B正式登陆港交所，目前市值已经超过80亿港元。

需要指出的是，李云春正是HHCT的母公司JHBP(CY)Holdings Limited的董事之一。

在不断买卖子公司的过程中，李云春、刘俊辉等一众大股东在疯狂抛售手中的股份。

根据沃森生物2010年发布的招股书，前3大股东李云春、刘俊辉、玉溪地产持股比例分别为20.06%、15.19%、12.70%。

但截至今年9月30日，三季报显示，刘俊辉、李云春的持股比例已经下降至4.89%和3.13%。仅在2020年，刘俊辉就已经先后减持30余次，李云春今年以内也3次大手笔减持。

据Wind数据显示，沃森生物目前股东户数为11.94万户，而户均持股仅1.24万。第一大股东云南省工业投资控股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的持股比例为4.97%，股权及其分散，且没有实际控制人。

此外，刘俊辉在大肆减持沃森生物的同时，还参与了另一家疫苗企业康泰生物的定增。根据康泰生物4月29日披露的《非公开发行股票发行情况报告书》，刘俊辉斥资3亿元认购了康泰生物非公开发行股票的272.3万股。

据了解，康泰生物的产品包括23价肺炎球菌多糖疫苗及b性流感嗜血杆菌结合疫苗等，与沃森生物产品重合。

但刘俊辉坚称，其个人与配偶持有的沃森生物股份将降至5%以下。且其认购的康泰生物股份份额也较低，其对两家公司仅构成财务投资而未参与生产经营决策，因此未违背同业竞争承诺。

押宝mRNA

李云春表示，HPV疫苗市场竞争激烈，如果要在国内和国际市场有立足之地，泽润至少还需要10-15亿元才能完成。

“15亿元，如果我们能够投到新冠疫苗项目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马上获得明年或后年的新冠市场了呢?沿着mRNA这条线，我们又能尽快把带状疱疹疫苗也做出来，占到市场先机。我建议大家可以看得稍微远一点，3年以后我们再坐下来看，再来评价我们今天的举措。”

李云春宁愿弃即将拥有自我“造血”能力也要力保的mRNA疫苗，正是沃森生物与苏州艾博生物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艾博生物”)共同研发的项目。

5月12日，沃森生物宣布与艾博生物签署共同开发带状疱疹mRNA疫苗合作协议、共同合作开展新冠mRNA疫苗的临床前研究、临床研究并实施商业化生产的合作协议。

在李云春看来，如果沃森生物能率先研制出mRNA带状疱疹疫苗，产品价值不亚于13价肺炎疫苗。

2019年，辉瑞13价肺炎疫苗在全球销售额58.47亿美元，考虑到国内辉瑞13供应紧张、价格不菲等因素，国内市场对未来13价肺炎球菌疫苗市场普遍乐观，大都预计有50亿-70亿元的市场空间。

受新冠疫情的影响，mRNA疫苗技术一夜之间成了众多疫苗企业研发的焦点，最近大获进展的辉瑞、BioNTech和Moderna的新冠疫苗采用的都是mRNA技术路线。

前上海疾控中心疫苗专家陶黎纳12月7日对时代财经表示，理论上来说，mRNA疫苗的产量会更高，且因为mRNA疫苗是在人体内合成蛋白质，所以效果有可能较传统疫苗会更好一点。

国内最早涉足mRNA疫苗技术的是已与西藏药业达成合作的斯微生物，此外还有背靠丽珠集团的丽凡生物、有着复旦和上交医学院联合支持的蓝鹊生物，以及艾博生物。

艾博生物的创始人英博，曾经是Moderna研发团队的一员。

但陶黎纳指出，并非所有疫苗都适用mRNA技术。“mRNA是一个核酸疫苗，只能产生蛋白质，不能产生完整的病原微生物体，可以在乙肝疫苗、戊肝疫苗、宫颈癌疫苗和带状疱疹疫苗等领域应用，但很多病毒类的疫苗目前为止是做不到的。上述可以替代的疫苗目前主流技术都是重组蛋白疫苗。”

据了解，乙肝疫苗早已被纳入国家免疫计划，国产疫苗价格一般在10-30元。陶黎纳认为，乙肝疫苗价格低廉，戊肝疫苗比较小众，相关生产企业升级mRNA技术的动力不大。mRNA技术更有机会应用在宫颈癌疫苗和带状疱疹疫苗上。

“不过我国获批的带状疱疹是一种重组疫苗，疫苗抗原是糖蛋白抗原，我不确定糖蛋白是否可以直接用mRNA表达，因为它含有糖的成分，必须要把基因转到某个微生物里面，再表达出来，可能会有一些修饰。”陶黎纳说。

需要指出的是，目前沃森生物和艾博生物的合作仍限于产品端。有投资者反问，既然管理层如此看好mRNA疫苗赛道，为何没有参与前段时间艾博生物的融资?

11月5日，艾博生物宣布完成1.5亿元的A轮融资，由国投创业领投，高瓴创投、成都康华生物等共同投资。

但对此，李云春的回复是，“(融资)不是说我们想参加就参加的。我们先锁定了产品，希望能通过产品本身的价值来体现沃森的意义。”

12月7日时代财经就mRNA疫苗技术的产品布局、与艾博生物的合作推进等相关问题向沃森生物发去采访函，但截至发稿，尚未收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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